当冬夜渐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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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夜

当冬夜渐暖

层云色墨如黛,冬风疾,寒流呼啸金戈铁马横扫寂寥晨道,那深印在积雪的足迹便向远处铺陈开去,分外缓慢沉重。尽头,中古楼内,木门吱呀,地上是归来者身上的雪渍,在暖气下温顺的驯服,化水。内里湿透而冻得发硬的手套跌落地板,绒帽、围巾、羽绒服、绒裤、毛衣裤,一一被弃如敝履。窗帘一声清啸,叠好的被子倏忽抻开,一切便终归于平静,静的如同窗外的世界,沉溺于自然华美的魔术,寂然无声。



他睡下了。昨夜大雪,他彻夜未归。

他倦极的睡下了,昨夜大雪如飘絮,他彻夜未归。

他倦,身心俱疲的倦怠,在最后的癫狂与发泄后恍若虚脱的睡下。 这是初雪后的冬日清晨。

“我还没有见过雪,我想和你一起看雪。

这句话缠了他半年,依依不饶,即便是倦极睡下的梦境也不肯放过。 那是半年前的戏言。

六月末,暑气渐浓,他在那浑噩度过无数,人杂如集市的选修教室里见到她。他游离的目光似被某种力量滞住,那眼光尽头,她坐着,谈笑自若,仪态得体。他不动声色,似乎依旧冷若冰霜,一如既往的没人在意他,没有人会知道,他的心此刻会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。

他发了狂,并非癫狂的狂,于是他身上那恒久的源自过去的孤独被那狂驱逐,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他知晓了她的名字。



他与她相识,交谈,他笨朴的学习着健谈,拙劣的模仿着幽默。那本是与他绝缘的词汇,他孤独已久,而从未见改变的迹象,直到她的出现。他悄无声息的变化,没有人注意。不久后,当众人诧异于他突然的健谈和幽默时,没人猜到原因。如是,他和她仿佛久违的挚友,交谈随朝阳始,映明月终。他沉溺于与她交谈的幸福,淡漠了日子的无聊和虚妄。



某一夜,她说“我还没有见过雪,我想和你一起看雪。

她从南亚那发达的城国来,四季对于热带人而言只是存在于教科书上的概念,他们的季节很简单,旱季,雨季,仅此而已。“冬天这里会下雪,很大的雪,世界会变成另一副模样,我们会见到的。”他深信不疑。



可突然有一天,她离开了这里,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。从此他就像抽离麦芒的青稞,在那疾风苦雨中晃曳彷徨。她离去,并未有任何先兆。而他,在突如其来的抽离中沉沦异常,

任由电吉他失真的声音在耳边呼啸。安静,他这样觉得,在那声音里他从未如此平静而安宁。



一切静静地推移,时光总是静默的在路上匆匆。他失去光彩的忧郁眸子渐渐


澄澈,虽依旧低沉,却明亮了些。灰色的梧桐叶枯黄,跌落。他在光秃秃的枝丫下伫立,“快下雪了”,他说。



初雪如期而至,他从白羽飘落的瞬间便在操场上盘腿坐下,一日,不言不语,仰面,问天。雪融在他脸上,他湿了脸,应该是雪水,却微咸。古城内的大学总是好的,倚着城墙歇息,墙外有忠诚的古塔凝立千年守护。那塔,十三层,琉璃瓦被岁月磨作铁色,禅宗佛塔,一个打坐坐禅便是千年。一瞬,他视野中的天空被塔尖划破,他望着塔,塔望着他,雪,一直下。



他似乎悟了某种禅机,起身,掸去身上厚厚的积雪,上了图书馆入口前的高台。他朝向塔坐下,却不再静坐,双手拢起台上的积雪,堆成堆。他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,像个发作的强迫症患者,表情却并非他们那样痛苦,那是已然失散了半年的坚定的目光。那雪堆高大起来,因严寒,渐渐冰封,他无视这变化,竟微笑,居然正如他所愿么?他堆砌着白雪,化冰,他眼中,那透明的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微暖的东西,物寄人灵,那是他对她的记忆与思念。

天色渐灰暗,至蒙昧,至晦暗,终归漆黑寂然,图书馆门前的台明如白昼,探照灯并未睡去,而他,全然不知。他自顾自的堆砌冰山,当它一米出头时,他站着,望着它,它背后是不远的塔。他掏出兜里圆柱状坚硬锐利的钥匙,开始凿冰。在这没有阳光只属于他的孤寂的永夜,他了无牵挂,只求完成眼前的作品。



时间似乎厌倦而退场,他凿着,动作比任何艺术系的雕塑者都要流畅利索,他的眼光中只有冰,和它背后铁色的塔。他像是思索已久的武学宗师,终于破关,行云流水而出神的只顾以身体的行为宣泄长久思索的成果;他似是成名的匠人,只为雕出当世无对的终极的作品,全力贯注,每一次勾勒,斧凿,虽然朗利却是经过了千万次思量,那动作是反复推敲琢磨后的结果,似乎竟有了韵味。于是线条勾勒的粗细,结构,比例,甚至于动作的节奏都开始出现。他承续了千载前庖丁的伟大,他雕刻的动作已然成了艺术



没有人知道他雕了多久,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思念她。终于,终于,他停下了,衣服内里已湿透。他面前是她,是塔,是她和塔。他把那无尽思念倾注在那冰塔内。如是,那冰塔,十三层,冰晶亮瓦在探照灯下透明,它伫立,不知伫立了几许。那是世间最完美的冰雕,甚至连纹路和比例都完美的复制了那佛塔,那是一切科技如何估算也不能做到的,只因他的执念而成了可能。



他在属于他的永夜里望着这塔,这世间最美得雕刻,他沉默,依旧沉默,他已一日无语。雪未停,从未曾停,似乎在等那缺席的人。



永夜突然不再属于他,突然的犹如她的离去,裹着厚厚衣衫的妈妈牵着幼小的孩子午夜未眠,来台上观雪,打破了沉寂,见到了那绝世的雕刻。小孩子惊叹于那完美的成就,迈开步子跑过去,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,贴着他的腿,“哥哥你真厉害哦,好漂亮的塔”孩子自顾自的说着问着惊叹着,他也自顾自的出神,眼神温暖,含情脉脉却并不答应那孩子,这或许是世界上最温情的冷漠。孩子的妈妈追过去,对他道歉,他微微一笑,示意不要紧。孩子仍在发问“哥哥你为什么要雕塔呢?”孩子的母亲也好奇于此,有礼的重复了孩子的话,然后看向他。


他微笑,又是微笑,却像是在叹气一般,没有说话,只摇了摇头,然后用坚定却藏着丝可怜的眼神婉拒了她的问题。孩子不依不饶,她却懂了,“我们不要打扰大哥哥啦,走啦”她明白了那眼神,那岁月积淀的阅历告诉了她答案,那塔里埋着他的魂灵中最宝贵情感,他要为那情感造个完美的坟。



她牵着手带着孩子稍稍走开,驻足看了那完美的坟冢许久,然后到别处观雪去了。他目送他们离去,微笑,许是庆幸有这懂他的不速之客。当他们回来的时候,他和那坟冢依旧兀立那里,他看到了他们,“谢谢,晚安”他喊道。“大哥哥晚安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漂亮的塔哟”天真的孩子承诺着,他母亲微笑,“晚安”然后牵着孩子离去。



属于他的孤寂的永夜再临,他望着塔。

“你看,这就是雪,世上最纯美干净的物质。”他喃喃自语………..

那时,飘雪的冬夜似乎蜕了寒冷,渐渐温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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