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听生命拔节的声音 丁树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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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听生命拔节的声音

已经是秋天了,一望无际的绿色大地变作金黄,一直延伸到浅蓝色的天际„„尖锐的鸡鸣声吵得人心神不定,天已经变得十分明亮了,村里的花甲老人结伴在狭窄的田间小路上穿梭徘徊。

可惜相隔得太远,听到的只有身边的树叶飘落的声音了,那声音越来越响了,呼啸着向我扑来,夹杂着空气里的灰尘,眼看着风儿夺走了爷爷古铜色的帽子。

他慌乱地追赶着凛冽的风,最后拾起他的爱物,扑扑上面的尘土,轻轻的放在头上,正了正衣襟,向着我呆滞的眼神走来了„„ “走啊!孩子,回家吧!

一路上他又是讲述着路边发生的一切,对于这些锁在爷爷心里的小记忆,我是不感兴趣的,只是偶然地惊讶老人为何如此在意,以至于谈到谁割掉了空地上的一块草,谁带走了路边的柴草及粗糙的老树根。可终于道了家门口,爷爷望了门口的两棵斜歪的老槐树,不在张口说话了,也许有些事还没有说完,便匆忙的收紧思绪,唯恐它们溜走。

我故意的挑起话题,问二老东边地里的高粱秸秆可否壮实。其实是因为昨夜他们叮嘱我要随爷爷去砍高粱的缘故,我心里只觉得委屈,因为是应了伴随多年的老朋友一起出去玩耍的。而如今,我只期望那秸秆细脆一些,一鼓作气砍掉那七分得高粱。但他们的回答似乎给我一天的假期下了结论。随即我放下碗筷,扛起锄头和铁锹,朝着那田地的方向奔去了。离家前,还听到二老的嬉笑声,心里痛快了许多。

记得上次来时,那都是些弱不经风的禾苗的,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,使眼睛格外清脆。无尽的烦琐引上心来,说便也停止了思想的徘徊,埋下头去挥动


农具砍倒这直立着的柴火了。

爷爷来时我已砍过大半,心里舒畅到了极点。照旧他还是在地头上坐了一会,他是不吸烟的。

他的动作很麻利,看起来是无法同他的年纪联系起来的。做着手里的活,也不忘记同我闲谈些家里短的事,也便谈到了这高粱了。 他语气沉了下来,声音也轻了许多。

他说这高粱和芝麻都是一节节地去生长的,我觉得也是这样的道理,也像人的生命一样遵循着一生的规律,成熟了,就该用自己的果实与亲爱的大地接触,让大地给予他灵魂的赞扬。

“照你这么说,你才长了两节咧!”爷爷的微笑着说着自己的真心话。 我也是故作苦笑,也不知道自己的笑是否是个错误。路人便向慈祥的爷爷搭茬了。

顾不得去听他们说些琐事,然后只听见一个称呼爷爷“二叔”的声音,我便知道是大伯来了。他们的腔调像是在用心商量着什么,我便好奇地凑了过去。 迁坟?我不由得惊讶起来,心情自然也沉重了许多。 揪紧的心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要平静下来。

“我想把爷爷的坟迁到这里来。”说着眨了几下眼睛,顿了一下。“这不错。 乡下的人说不出富有诗情画意的话来的。

爷爷很赞同,大声地说起那些往事。“埋在一起吧!等你爹”

我不在去听了,没有资格,也没有勇气。二十来年的时间,用爷爷的话来说,我也不过拔过了两节。苍老的爷爷每天围着村子的小路徘徊不定,带领着他的兄弟姐妹,安宁地踏着生命的最后路程,那样地安稳、和谐。漫长的生长中,我们的骨节是会停止生长的,然而那不是我们生长的证据,真正的证据,


也许是可以比作爷爷心中的故事的,印证了他无数成长的脚印。每升一节,在那分界处总会有一个凸起的伤痕,那是暴风雨,是我们将来的果实。

伯父走了,爷爷仍在嘟囔着,说着“坟”!我不经意的回头看那,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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