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的敌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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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石,敌人

王安石的敌人

王安石时代的北宋政坛文坛可谓“群星灿烂”:有三朝宰相、深具安邦定国之才的韩琦;有居官70年、50年出将入相的正人君子文彦博;有三朝元老、在使辽外交上取得过杰出成就的富弼;有提携过王安石和苏东坡等一干青年才俊的文坛领袖欧阳修;有幼年即以“砸缸救人”闻名、《资治通鉴》的总编辑司马光;有学富五车风流千古的大文豪苏东坡……然而,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,以上人物统统反对王安石变法。

历史不吊诡之处在于:韩琦、富弼和欧阳修年轻的时候,都曾经追随过范仲淹的改革,而且都是“庆历新政”的主要干将;而王安石的“熙宁变法”,从方向上看无疑是“庆历新政”的继续,只是从思想、内容到方式,都比“庆历新政”更具深度和广度而已。 反对王安石变法的“急先锋”,应该是御史中丞吕诲,相当于现在的“中纪委书记”。他的反对方式非常系统和正式:他闭门熬夜、精心撰写了列举王安石“十大罪状”的奏疏,然后怀揣着走上朝廷大殿,在“中央全会”上弹劾王安石。

先讲一个有关吕诲的小故事——

宋仁宗死后无子,由26年前收养在宫中的濮王赵允让第13个儿子赵曙继承大统;在赵曙应该怎样称呼亲身父亲的问题上,满朝文人士大夫争得脸红耳赤、泪流满面:以宰相韩琦和参知政事欧阳修为代表的主张称父亲,以尊崇儒学的司马光和吕诲为代表的则主张称伯父。——这就是吕晦他们当时干过的“濮议”大事,今天看来已经让人啼笑皆非了。 明朝明武宗死后无子,嘉靖也由小宗入继大宗,也进行过这样一番“大礼议”;明朝“大礼议”要比北宋的“濮议”有内涵得多:刚由外藩入主朝堂的嘉靖是想通过这种争论,从掌控实权的宰相杨廷和手中夺回实权;而宋英宗赵曙曾担心对不起亲身父亲“拒绝嗣立”——体弱多病的宋英宗三年多就去世了,皇位才传到改革派老板宋神宗手上。

要求别人称呼自己亲身父亲为伯父,还能把理由讲得头头是道的吕诲,反对王安石变法,也用这种逻辑:他在奏疏中列举了王安石的“十大罪状”——说王安石“外表朴实,内心奸诈”、“轻慢皇上,阴险难测”;说王安石在仁宗朝累次辞官,而神宗即位一召便起,可见是个投机人物;说王安石坐着给宋神宗讲课,是目无人主;最后一条才说到王安石设置改革机构“制置三司条例司”,是想“兵与财兼领之”。吕诲不但全面攻击王安石,而且直接指斥其为“奸邪小人”——吕诲奏疏的逻辑,基本上就是“看相”“挑拨”“意测”就其空洞无物、上纲上线的文风,可以说就是“文革”大字报的鼻祖,奏疏所显示的作者形象,就是一个偏激狭隘、食古不化的书呆子。

从吕诲的全篇奏疏来看,他根本就没有研究过王安石的变法内容,或者研究了不愿直说,而直接把人置于姓“忠”还是姓“奸”陷阱,和我们当代首先质疑改革是姓“社”还是姓“资”的战法一样。——吕诲在上朝的路上先把奏疏给司马光看过,就连反对派“精神领袖”司马光,也坚决反对吕诲对王安石个人品质的攻击。

相传王安石20多岁时,曾巩把他的文章推荐给文坛领袖欧阳修,欧阳修极为欣赏王安石的文学才华,然而,等到王安石变法时,欧阳修却又明确表示反对。

我们来看看欧阳修是怎样反对王安石的“青苗法”的。

王安石的“青苗法”,极为类似获得过诺贝尔和平奖的孟加拉国“穷人的银行家”尤努斯的“小额贷款”:农民在青黄不接的时节,以自家地里的青苗作抵押,向政府借钱以度饥荒,等到收获之后再向政府还款;政府收取20%的利息,除运转损耗之费外,政府也有收益——而当时民间的高利贷,利息则是100%,甚或200%300%


熙宁元年九月,欧阳修知青州,同时兼任京东路安抚使。京东路转运使王广渊于熙宁二年春上书朝廷,请求留本道钱帛50万,用以贷给春耕期间缺乏资金的农民,一年借贷两次,可获25万利息。这一请求与王安石正在酝酿的“青苗法”不谋而合,于是,熙宁二年秋,王安石开始推行“青苗法”,然而,舆论却纷纷扬扬。

大概在熙宁三年的二三月和五月之前,欧阳修向朝廷连上《言青苗钱第一札子》、《言青苗钱第二札子》,反对“青苗法”,欧阳修的理由是“取利于民为非”,他主张只是借贷给农民而不应收取那20%的利息。

不知欧阳修是年老眼花看不清世相,还是智力衰退拎不清道理,他的反对理由显然是幼稚而肤浅的,因为任何经济或商业行为,都必须考虑成本和利润,否则就无法推行、无以为继。所以,王安石没有直接回答欧阳修,而是在《答曾公立书》中侧面回答这个问题:“然二分不及一分,一分不及不利而贷,贷之不若与之。然不与之而必至于二分者,何也?为其来日之不可继也。不可继则是惠而不知为政,非惠而不费之道也,故必贷。然而有官吏之俸,辇运之费,水旱之逋,鼠雀之耗,而必欲广之以待其饥不足而直与之也,则无二分之息可乎?则二分者亦常平之中正也,岂可易哉!”

本文最后讲述此时任枢密使、相当于“军委主席”的文彦博别具一格的反对理由。 与司马光小时候“砸缸救人”类似,文彦博的“灌水浮球”主意也非常聪明:文彦博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球,球掉进一个树洞里,用手掏够不着,用棍拨拨不出来,最后文彦博想了一个主意:用水灌进树洞,水的浮力便把球托着浮了上来。2010年,中国邮政还发行了一枚“灌水浮球”的邮票。

对于改革来说,文彦博是一贯的反对派。从范仲淹的“庆历新政”开始他就反对。但他又是一位深具才干的帝国官僚,范仲淹半途而废的烂摊子,就是由文彦博来收拾的。当时四川试行“交子”,也就是中国最早的纸币,后来准备在全国推广,西安民间谣传铁钱很快就要被废弃了,于是市场上做生意都纷纷拒收铁钱。文彦博便把自家的丝帛拿到市场上去卖,而且声明只收铁钱,他就用这样奇特的方法把市场稳定了下来。

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中记载了一段文彦博与宋神宗的对话,遮几透露出他反对王安石变法的理由:(煕宁四年三月)“彦博又言:‘祖宗法制具在,不须更张以失人心。’上曰:‘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,然于百姓何所不便?’彦博曰:‘为与士大夫治天下,非与百姓治天下也。’上曰:‘士大夫岂尽以更张为非?亦自有以为当更张者。’”——王安石变法,当然要触及士大夫的利益,而捍卫士大夫的利益,争取和保护“为与士大夫治天下”的政治局面,这是大贵族出身的文彦博的政治理想,也是他反对王安石变法的核心理由。 宋朝是在晚唐之后五代十国、八姓十四君的乱世中建立起来的,当时流行的格言是:天子者,兵强马壮者为之,宁有种乎?颇类似胡传魁的“有枪就是草头王”。在“半部《论语》治天下”的宰相赵普的启发下,开国皇帝赵匡胤举行了一场改变国策的晚宴,“杯酒释兵权”之后,北宋走上了一条以文抑武的发展道路。经隋朝发韧、唐代偶一为之的“科举制”伴随着赵匡胤的国策终于在北宋遍地开花。于是,大量文人士大夫走上帝国官僚管理集团,形成了文彦博心目中的皇帝“与士大夫共治天下”的政治景象。

这种政治景象,或者说叫政治幻象,至今也还有人歌颂,而且这种景象就出现在宋仁宗与文彦博和他的好友包拯之间:包拯可以拉着皇帝讲道理,把唾沫星子喷到仁宗脸上,宗拿不定主意之时,文彦博曾经为他做主裁减了八万冗军;“包拯戏曲”里说包拯的靠山是皇太后,其实应该是文彦博,戏曲里虚构的那个处处支持包拯的太师王延龄,就有文彦博的影子。——所以,文彦博坚决维护士大夫集团的利益事出有因。


顺便说一下,苏东坡和苏辙与文彦博的观点有些相似,只是他们当时比文彦博年轻得多,所以见识也表面和肤浅得多。《东坡志林》载《唐村老人言》,有谓:“贫富之不齐,自古已然,虽天公不能齐也,子欲齐之乎?”苏辙的《诗病五事》也有相近观点:“王介甫小丈夫也,不忍贫民而深疾富民,志欲破富民以惠贫民。”——今天我们已经懂得,调剂富人惠及穷人,应该是一个政府应尽的管理责任。

文彦博的理由既不像吕诲那样荒诞无理,也不像欧阳修那样天真幼稚,然而,同样是为了江山社稷,文彦博的眼光就不如王安石深刻:王安石看到了历史上周而复始的豪强兼并现象,既得利益集团固化,导致社会分裂与矛盾激化,正是为了“江山社稷”不出现秦末、汉末和唐末农民大起义,必须进行改革和调整。

一部《宋史》,反对派都得到彪炳,而改革派,除人品洁如冰霜的王安石之外,几乎都被打入了“奸臣传”,其背后的“史识”,透露出统治集团狭隘、保守和僵化的观念。也许,鲁迅先生从来不信任所谓“正史”的原因,也与《宋史》这段做法有关?至少,在谈到王安石变法时,鲁迅先生曾经明确说过:宋人保守,不愿意改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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